□姚炳卿

　　孙子过完今年的暑期就上小学了，这天上午，已退休的我陪他到离家较远的长征广场。在他玩累了后，我俩就找地方乘凉休憩。 

　　广场东面围墙下有一偌大的池塘，池水清幽，水草丰茂，中间是一座高出水面1米多用石头、水泥砌成的圆柱体建筑，直径约20米。在该柱体的坪面正中，生长着一棵年岁久远、遒劲挺拔的大榕树，需要数人才能合抱的粗壮躯干，往四周伸展出众多弯弯曲曲的分支。枝丫上的绿叶郁郁葱葱，高出坪面许多，形成巨大的树冠，几乎罩住了用砖铺就的整个坪面。坪的四周还建有防护栏及相连的水泥座。 

　　我俩走过石块铺砌的廊道来到坪面，在树荫的水泥座坐下。孙子从我带着的手提袋里拿出装凉白开的水杯喝了几口，又将面包撕开包装就咬，偶一低头，从护栏杆下见挨着圆柱体墙的水面，几条似缝衣针的小鱼正在戏水，他随手掰下一小块面包，弄碎了抛向小鱼。小鱼虽小却争抢吞吃，他顿生兴趣：“爷爷你看——”边说边继续弄碎面包扔下。附近绿茵茵的水草在晃动，快速游过来十几二十条手指般大的鱼，互不相让地吞吃水面食物，有的一摆尾巴没入水中追逐，半浮半沉，不时优雅地翻转着身体…… 

　　孙子开心地笑着，手中的面包没了就从提袋里拿出几块饼干，仍旧弄碎了一点点抛向鱼儿。此时，稍远处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，一群群大大小小的鱼，从不同方向快速游过来，有鲤、鲫以及其他叫不出名字的，颜色有红、橙、金黄、青黄、灰黑等，大的二三斤、小的手指般大不等。 

　　“爷爷，鱼不会说话，怎么一下子知道这里有吃的，跑来这么多？” 

　　“鱼不会说话，却有自己的交流方式啊，鱼儿们自己知道。” 

　　“哦——”孙子兴奋地将手里饼干投食完了，又从提袋里拿出他特爱吃的两小袋“鲜香脆”虾片，撕开一袋拿出几片弄碎了，站起来伸长了手抛向鱼群。我说：“你只剩这点零食了，留给自己吃吧。”“不，都给它们吃。” 

　　色彩众多的大小鱼，张开鳍、甩着尾、摆动身体来来往往，乐滋滋地在穿梭中一口口吞吃，似乎在嬉戏，更有瞪着眼睛在团团旋转的，还有正把一个个流动气泡送上水面的，仿佛说：投食者，我们与你逗乐儿……水面上没了食物，鱼儿悠哉悠哉游向近或远的水草丛中，隐入池水深处。我说：“我们也回去吧。”孙子一边应着，一边眼睛还朝池水里张望…… 

　　唐朝文学家柳宗元在《小石潭记》中说：“潭中鱼可百许头，皆若空游无所依。日光下澈，影布石上，怡然不动；俶尔远逝，往来翕忽。似与游者相乐。”这字里行间，透出游人与鱼亲近和谐的大自然之美。今天，我陪着孙子，在池塘目睹童趣与鱼乐，充分享受着这人鱼互动亲近和谐的大自然之趣，老有此乐，心满意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