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严来斌
暮春下的赣江,早已交出丰水期
我们穿过建春门,一睹江水靡音
整齐排列的桥船上,俗世百态
常居此地的卖货郎,如虔城的笔筒
糖画老人,以非遗技艺谋得三餐四季
画中生肖,贴耳转述传统的语言
细笔勾画眼眸时,他神情专注
轻了,则显得空洞,重了,则凶相毕露
上好的糖画,放养在竹筒中,何其温驯
大雨适时落了下来,江水生长
如古城的眼睛,对此地的风土人情
和我一样,有了更深的好奇
唐江译注
我生于此地,饮下第一滴水
如此甘甜,如蜂房搬进体内
二十六年来,我早已变成它
一行尚未被命名的支流
父亲也是如此,从少年到中年
一生都系在江水中,从未离去
他体内抛锚的船只一定比我更多
今年,我们开始沿江而行
一行青石路上,举起古镇和宝寺
唐江大桥下,拥堵如蚁群的车流
在一棵寂静的香樟树下,点一份嗦粉
聆听江声,一种没有文字记载的乡音
我们彼此译注,变成定语的一部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