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宗禾
2014年,蔡崇达的处女作《皮囊》出版。谁也没想到,这部散文集在日后的8年多,销量超过400万册。在《皮囊》畅销的8年时间里,蔡崇达一直没有新作问世,直到长篇小说《命运》。
1982年,蔡崇达出生于福建省泉州市东石镇,18岁考入泉州师院,2004年毕业后,先后在《中国新闻周刊》《新周刊》《三联生活周刊》工作,担任过《周末画报》新闻版主编、《GQ》中国版报道总监和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执行主编。
在媒体工作时,蔡崇达擅写特稿,他形容,写《皮囊》就像是用报道自己内心的方式,面对耿耿于怀、最难以释怀的命题,剖开它、看到它、认识它、拥抱它。蔡崇达说,《皮囊》意外地成为畅销书、长销书,对他而言有了一份底气,“可以不那么快出新的书,可以不写不想写的东西。在庆幸和感谢之外,也特别紧张,希望自己的下一本书能够努力试图逼近写作者应该承担的责任。”
蔡崇达说,《命运》这本书,最早定下的是书名。“先把书名和目标定下来,这本书注定是难写的。我试着承担某种责任,尽我所能调动文字的千军万马,逼近这个目标。”
不管是《皮囊》还是《命运》,蔡崇达的书写离不开家乡与亲人。“很多作家的第一本都是写自己、写家人、写家乡、写生命历程的。没有能力看到家乡,看到自己和构成自己的一切,就更没有能力看到更多的人性、更大的世界。”在蔡崇达看来,“生下”家乡,“生下”自己和亲友几乎是写作者必经的过程。
《命运》的主人公是《皮囊》里的核心人物阿太。“要描述命运的样子,可能需要这个人活得足够漫长。命运刁难不到她、为难不到她,她与命运漫长的相处,折射出命运的模样。”蔡崇达说,阿太活了99岁,历经人间变迁和种种困难,但她生命的核依然向前,“小说的开头就写死亡,在濒死一刻回望,死亡可能是描绘命运最好的立足点。”
在接受媒体采访时,蔡崇达说,为这个开头,他重写了多次,“直到第二十七八遍,终于找到了它。我才感到,自己或许有能力‘生出’这部小说了。”他感慨,“新闻的导语如同路线图,你已经掌握了所有素材,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,而写小说没有现成的寻宝路线图。即便找到了开头,还是不知道第二章要写什么,只有不断往前走,一边走、一边摸索,找到开头,只是找到了行进的方向。”
在《皮囊》畅销的这些年,很多人问过蔡崇达,为什么这本书这么受欢迎?“我回答过很多有可能的原因,但究竟为什么,我也不知道。我很庆幸自己生在闽南,我一直说,不是我的书畅销,而是闽南文化畅销,是传统的中原文化畅销。泉州是宋元时期的第一大港,每当中原发生战乱,就有人不断迁徙过来,带来不同朝代的传统文化。”

